近年来，前端领域涌现出 Svelte 和 SolidJS 这两个备受关注的框架。它们的共同特点是在编译阶段将组件直接转换为高效的原生 DOM 操作指令，从而摒弃了传统的虚拟 DOM (Virtual DOM) 机制。

与此同时，Vue 团队也宣布了名为 Vapor Mode 的新模式，该模式同样旨在通过编译优化，绕开虚拟 DOM，以提升性能。

这一趋势引人深思：为什么越来越多的框架开始寻求”消除”或绕开虚拟 DOM？这背后有哪些考量？

什么是虚拟 DOM？为何要绕开它？

虚拟 DOM (Virtual DOM) 本质上是一个轻量级的 JavaScript 对象，它是对真实 DOM 结构的一种抽象表示。当应用状态发生变化时，像 React 和 Vue 这样的框架会：

1. 生成新的虚拟 DOM 树：根据新的状态创建一个新的 JavaScript 对象树。
2. 进行 Diff 比较：通过特定的 Diffing (差异比对) 算法，比较新旧两棵虚拟 DOM 树的差异。
3. 最小化更新：找出差异之处，然后只对真实 DOM 中需要改变的部分进行批量更新。

这种机制的初衷是为了减少直接操作真实 DOM 的频率和成本，因为直接操作 DOM 通常是性能瓶颈之一。然而，虚拟 DOM 自身也带来了不可忽视的开销：

• 内存开销：需要维护一份虚拟 DOM 树的副本。
• 计算开销：每次更新都需要执行 Diff 算法来比较两棵树，即使只有微小的变动，也可能需要遍历相当一部分节点。

而像 Svelte 和 SolidJS 这样的编译时框架 (Compile-time Frameworks) 则采用了不同的策略。它们在构建阶段就分析组件代码和模板，精确地知道状态变化会影响到 DOM 的哪些部分。因此，它们可以生成高度优化的、直接操作 DOM 的指令式代码。当状态更新时，不再需要进行虚拟 DOM 的比较，而是直接执行这些精确的更新指令。SolidJS 更是以其细粒度响应式 (Fine-grained Reactivity) 著称，可以做到近乎手术刀式的精确更新。

这种编译优化的方式，理论上可以带来更低的运行时开销和更快的更新速度，因为它避免了虚拟 DOM 及其 Diff 算法的成本。Vue 的 Vapor Mode 也是基于类似的理念，希望在 Vue 的生态内提供一种更高性能的选项。

包体积：并非总是越小越好

编译时框架通常在小型项目中展现出显著的包体积优势。因为它们不需要将整个框架的运行时库（负责 VDOM Diff、调度等）打包进去，只包含实际用到的、编译生成的更新代码。

然而，随着项目复杂度的提升，这种优势可能会逐渐减小，甚至反转：

1. 生成代码膨胀：对于非常复杂的组件和交互逻辑，编译生成的原生 DOM 操作代码量可能会变得相当可观。
2. 运行时框架的摊销：对于大型应用，React 或 Vue 的运行时库大小相对整个应用的体积占比会逐渐降低，其固定开销被摊薄。现代构建工具的 Tree-shaking 也能有效移除未使用的框架代码。

因此，在评估包体积时，需要结合项目的实际规模和复杂度进行考量，编译时框架并非在所有场景下都能提供最小的包体积。

技术选型：生态与团队考量

尽管 Svelte 和 SolidJS 在某些基准测试中表现出更高的性能，但在实际项目选型中，性能并非唯一决定因素。React 和 Vue 凭借其多年的发展，积累了庞大而成熟的生态系统：

• 丰富的组件库和工具：开箱即用的 UI 库、状态管理方案、路由、测试工具等一应俱全。
• 庞大的社区支持：遇到问题时，更容易找到解决方案和获得帮助。
• 成熟的最佳实践：有大量经过验证的设计模式和架构方案可供参考。

对于团队而言，选择技术栈还需要考虑：

• 团队熟悉度：使用团队成员熟悉的框架可以显著提高开发效率，降低学习成本。
• 招聘：React 和 Vue (尤其是在国内) 拥有更广泛的人才基础，更容易招聘到合适的开发者。

在一个需要快速迭代、功能复杂的项目中，选择 React 或 Vue 往往能利用其成熟的生态系统，更快地交付产品。而对于追求极致性能、包体积敏感或团队愿意投入学习成本探索新技术的项目，Svelte 或 SolidJS 可能是更合适的选择。

服务端渲染（SSR）的演进

服务端渲染 (SSR) 对于提升首屏加载速度和改善 SEO 至关重要。主流框架都提供了相应的 SSR 解决方案：

• React 生态：以 Next.js 为代表，提供了强大的 SSR、SSG（静态站点生成）、ISR（增量静态再生）等多种渲染模式，生态成熟，功能全面。它通常在服务器端使用虚拟 DOM 来生成 HTML。
• Vue 生态：以 Nuxt 为代表，同样提供了成熟的 SSR 和 SSG 解决方案，与 Vue 生态紧密集成。其 SSR 过程也依赖于虚拟 DOM。
• Svelte 生态：SvelteKit 作为官方的元框架，支持 SSR、SSG 等。它利用 Svelte 的编译时特性，可以在服务器端更高效地生成 HTML，可能比基于 VDOM 的 SSR 开销更小。
• SolidJS 生态：SolidStart 是其官方元框架，同样利用 SolidJS 的细粒度响应式和编译优化，提供高性能的 SSR/SSG 能力。

虽然 Nuxt/Next 需要在服务器端处理虚拟 DOM，但这并不一定意味着服务器压力必然更大。现代 SSR 框架都做了大量优化。而 SvelteKit/SolidStart 虽然可能在生成 HTML 方面更轻量，但它们作为相对较新的框架，其生态和周边工具仍在快速发展中。

权衡与未来

消除或绕开虚拟 DOM 并非银弹，而是一种权衡。它用编译时的复杂性换取了运行时的性能提升。

• **编译时框架 (Svelte, SolidJS)**：在性能和初始包体积上具有潜力，特别适合对这些指标有极致要求的场景。但可能面临生态相对不成熟、复杂应用编译产物增大、构建时间增加等挑战。
• **运行时框架 (React, Vue)**：拥有成熟的生态、庞大的社区和丰富的人才储备，开发体验和大型项目管理方面有优势。虽然存在 VDOM 开销，但现代实现已经高度优化。

Vue 的 Vapor Mode 代表了一种有趣的探索方向：在一个成熟的框架内，提供一种可选的、性能更高的编译时模式，试图结合两者的优点。

如何选择？

最终的技术选择应基于具体的项目需求和团队情况：

• 简单网站/个人项目/极致性能追求：Svelte 或 SolidJS 是不错的选择，可以体验到最新的编译优化带来的性能优势。
• 需要极小包体积的脚本或嵌入式组件：SolidJS 的细粒度特性可能更有优势。
• 企业级应用/复杂应用/团队开发效率优先：React 或 Vue 依然是稳健的选择，其成熟的生态和广泛的社区支持能显著提升开发效率和项目稳定性。尤其在国内，Vue 的人才储备和社区活跃度具有明显优势。

如果想要构建一个企业级应用，那么使用Vue、React是一个不错的选择，因为它们拥有大量的生态，可以大大提高开发效率，并且在招人方
面拥有着巨大的优势，尤其是在国内，如果你的技术栈选择了Vue，那么招个人简直是轻轻松松，因为对于现在的前端来说，会Vue是标配。

了解不同框架的设计哲学和优缺点，才能在实际项目中做出最合适的决策。前端技术日新月异，保持学习和开放的心态至关重要。